看画风,论观感,便已值回票价。
偏偏《聊斋:兰若寺》还有后劲,它画皮,画骨,亦画魂。
形式创新之后,拓宽的不仅是“美”的样态,还有“情”的浩渺。
明线是不同年代发生的聊斋故事集,暗线却把人性中的七情六欲、贪嗔痴恨讲得透彻分明。
《崂山道士》讲“贪”。
毛毡风格为辛辣讽刺包裹上诙谐的外衣,语调轻盈,娓娓道来一出成人寓言。
王生整日做着问道修仙梦,砍柴分心偷鸟窝,睡觉都不着地。
习得穿墙术,便以为自己成了仙人,忙着回凡尘炫耀。
却不知这人生捷径的尽头,通常是镜花水月,一场空梦。
《莲花公主》求“真”,简单而有韵味。
原作中的书生变成稚童,童心为引,画作通灵。
老款小孩窦旭自带一股从盛世大唐长成的风流气韵。
吟诗,启发了他仗剑走天涯去看一看广阔世界的梦;作画,养成了他一颗对万物生灵的敬畏之心。
天真活泼,质朴纯善,童真是他观察世界的滤镜,也是他进入蜜蜂王国的钥匙。
《鲁公女》至情至性的浪漫主义,捧起了两颗历经日升月落、沧海桑田不变的“痴”心。
即使明知没有结局,张于旦和鲁公女依旧爱得全情投入。
他们跨越生死的距离:
张于旦对鲁公女一眼万年,再见鲁公女已因急病过世。
张于旦心碎,三个月风雨无阻来她坟前祭奠,才“偶遇”不愿入畜生道,需要救九条命才能投胎为人的她。
爱,是无论如何都能看见她的魔法。
他们也超越自我的桎梏:
相知相伴,感情日渐深厚,他们都只想对方好。
最后一条需要拯救的性命摆在眼前,张于旦想去救起成全她的愿望,鲁公女却拉住了他的帽带,愁起天人永隔。
他们更超越记忆的限制:
张于旦发誓踏遍千山万水,总会再找到鲁公女时,我擦着眼泪和鲁公女一起信了他的承诺。
他也如此践行。
不算长的篇幅,《鲁公女》却让我感受到了仙侠故事里八世轮回虐恋都没有的动容。
爱,是弱小人类撬开天地法则的利器。